白发亲娘

白发亲娘

妻临产了，娘从老家打来，问我“五一”可回去。娘说：“家里母鸡下的蛋，七八十只呢，我都攒在那儿，等你回家带走。”　　娘不识字，大半辈子了，没出过远门。我在里跟娘说：“娘，我离家远呢，七八百里，怎样回去，一点不便当。”娘又说：“远点不能坐车嘛，外面洋鸡蛋贵，还没营养，不如家里草鸡蛋好吃，又省钱买，回来，回来……”娘还在说些什么，我没听清，那一霎时，有种东西堵在了我的喉间，我吞咽了两下，硬着头皮说：“娘，路费你不晓得贵呢，一来一去，能买几百个蛋，不划算……”我快说不下去了，那边缄默片刻后传来一个劲的容许声：“噢……噢……”语气中有些绝望有些无法。娘不分明七八百里到底有多远，娘只晓得要为儿子省钱。我赶紧抚慰她：“娘，鸡蛋，你和爸一同吃吧，要多留意身体，放暑假，我们一家三口回去，让二老看看小孙子。”这时娘的语调才高了许多，声音里多了些快乐和满足。　　我刚工作那几年，娘身体不好，药都是我来买，每次我都多买一些，免得她节衣缩食去买，娘每次都埋怨，药太贵了，我买太多了，等我通知她能够报销时，她的心情才略微安然一些。偶然给她一些零花钱，娘很少拿，要拿也只是拿一点点，意义一下，娘总是说：“你长大了，该思索个人问题了，一个人在外头，用钱的中央多的是。”往常，我已成家，那微薄的收入更显得无济于事，捉襟见肘。于是我给娘零花钱的次数少了，数额更小了，但娘一点也不拿了。娘总是说：“我有钱，我有钱……”其实我晓得，一张10元钱，娘能够装在身上一个月，两个月，本人也不乱花一分，最后还是被正上学的妹妹要去买学惯用品了。　　春去春来，花谢花开，岁月在悄然流逝，眼看着娘在一天天老去，身为人子，我却远在他乡，不能为娘亲手倒一杯水，无力给娘尽一份孝心，屡屡念及，心如排山倒海，“……娘啊，娘啊，青丝亲娘……责怪吧，我的娘，儿想你却不能去把你探望，娘啊，娘啊，青丝亲娘……”耳边又响起了彭丽媛的歌声，我的眼角有些潮湿。　　哎，总也忘不了我那青丝亲娘！(余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