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

有人说：“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，而是我站在你面前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。”

天空泛着鬼魅的红，浓厚的云层在翻滚，搅动着，变幻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来。蜿蜒的小路上，站着两位素颜女子，其中一位女子推着另一位女子：“快走吧，否则就来不及了。”她紧紧攥着那女子的衣裳，硕大的泪珠簌簌滚落。良久，才勉强说出一句话：“姐，对不起。”“走”她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慕砂的视线中，世界重回那一片静默。

寒鸦盘桓在夕阳中，清冷地哀叫。残阳如血，蔓延在无边的天际。忧伤，一点一滴渗透进她的瞳孔。“我爱他，却不是为自己，而是替别人披上那一袭嫁纱。”慕砂缓缓往回走，回到那个可能将禁锢她一生的地方。

她坐于镜前，对镜梳妆。如丝绸般的发丝散落在肩，她一丝不苟地将它们挽成发髻。纤纤玉指托起画笔细细描绘出一黛娥眉，一抹红悄悄印上唇。她轻轻展开那一袭嫁纱，艳丽的红，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，深深凿进她的瞳孔，嘴角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，是喜，是悲。是爱，是恨？华丽的嫁纱映衬着她白如胜雪的肌肤。金黄的丝线流淌着说不出的韵味。慕砂缓缓戴上凤冠，一切都在等待之中。

迎亲的锣鼓声越来越近，慕砂拿起桌上的红盖头盖上。四周一片黑暗仅留下脚下那一抹光，嫁纱为你披，发髻为你挽，娥眉为你画，然而，这些你又是否能看到？

她的母亲匆忙进屋，却见四周一片寂静。“唉，砂儿真是太不懂事了。”慕砂扯出一个凄美的微笑，披上嫁纱的是我，又如何能出现在旁边。慕砂没有回答，只是安静地端坐着。“霜儿，你不要恨娘。”慕砂只是摇摇头，因为她不是慕霜，而是慕砂，永远像砂子般悄无声息地流逝。她在别人的搀扶下，抬脚跨出门槛，“慕砂，别后悔。”

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，寥若宸望着那个安静的背影，若有所思：真不像慕霜的性格，竟没有大吵大闹。然后又得意地大笑。

慕砂静静地坐着，朦胧的月光透过窗，消失在跳跃的烛光里。前厅的喧闹声渐渐减弱了。一瞬间，门被推开了，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他跌跌撞撞来到慕砂跟前：“你慕霜也没什么，不是很傲气吗？最后怎么样，还不是乖乖嫁了，我难道比那个人差吗？慕砂不知道此时盖头下的她是一副怎样的表情，原来一切只是他为了争一口气罢了。慕砂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。

寥若宸掀开慕砂的盖头，一时的光亮使她本能地眯上眼。寥若宸盯着她看了许久，脸色开始变幻。他使劲摇晃着慕砂柔弱的双肩，对她大吼到：“说，慕霜去哪了？”慕砂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，迎着寥若宸锐利的目光回应到：“我不知道。”“好你个慕霜，竟然使用偷梁换柱的伎俩，这笔帐我记住了。此时，寥若宸被气的酒早已清醒了。“还有你，最好给我消失，否则不会有你好日子过的。”说完便甩门而去，留下一屋子的清冷和幽怨的慕砂。

“为什么，你就看不到我为你的付出？为什么？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。

一夜无眠。

清晨，阳光透过镂空的窗，投下斑驳的影子，那是无言的寂寞。慕砂懒懒地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，前往厅堂里去。她抬眼张望，满厅里并未见到寥若宸的身影。她垂下眼睑，扇动的睫毛如两把扇子，投下阴影。慕砂盯着寥若宸的爹娘，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寥若宸满面怒容，星急火燎地赶进来。“不是叫你消失吗？你怎么还有脸来。”慕砂怔怔地盯着寥若宸，原来爱真的会消磨掉人的理智。他爹大喝到：“孽子，胡说些什么？”他娘赶紧接到：“我看慕砂就比那个什么慕霜好，起码知道礼仪规范，有大家 的样，那个慕霜成什么体统。”她看到慕砂复杂的眼神，才缓缓地结束她的言论。“总之，我们只承认慕砂是我们的儿媳妇。”“我是不会承认的。”

为何你总是漠视我的存在？难道这深墙厚院就该黯淡了那青春韶华？

整件事闹得满城风雨，人们对此褒贬不一。有人叱责慕霜不守礼教，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。有人赞赏慕霜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，真女子也。而此时的最大受害者，慕砂，却被人们遗忘在角落。只有时有人提起，人们也只是摇头，谁也读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。

然而，再天大的事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冲刷。寥若宸大吵大闹了几天也就安静下来了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慕霜早已不知去向，自己这般又有什么意思了？只是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罢了。慕砂的娘听闻了此事，大哭了几顿饭之后，便只剩下叹气了。

谁对谁错谁又能说清。对与错本来就是相伴而行的，对对错错又何时才是个尽头呢？天也不知道。

寥若宸懒得见到慕砂的脸，甚至不想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。他时常会同他的友人一起去聚会，更多的时候寥若宸会独自一人在书房内静坐。慕砂常常会端些茶或果品到书房给他，无一幸免地通通被寥若宸打翻在地。他大声对慕砂吼到：“滚，别装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。”慕砂从来都是安静地收拾好碎片，安静地离开。

所有人都认为慕砂自作多情抑或是傻。连慕砂自己也动摇了，到底值不值得。

冬日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折射到苍茫的天地间，如秋蝉翅翼般微弱地颤动着。慕砂如往常一般去找寥若宸。推门而入，屋内安静得连空气都屏住呼吸。

寥若宸又旧病复发了。

慕砂天天端茶送水，细心照料，毫无怨言。寥若宸刚开始好转之时，又开始摔药碗，发脾气了。所有人都不解，慕砂也一天天走向绝望。

他曾经有一瞬温暖，但他原谅不了慕砂的错，也忘不了对慕霜的爱与恨，可他自己又何尝没有错？

慕砂已经做到极致了，依然一样的结果。而寥若宸早习以为常了，似乎这像每天要吃饭穿衣一样正常。

次日，慕砂依旧端着药碗，寥若宸依旧打翻。慕砂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。她从来都是像珍珠一般圆润的，从不会做如此失礼的事，然而此刻，她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流光。“为什么，你总是漠视我的哀伤，为什么？”寥若宸怔怔地看着慕砂。为什么，他自己也不知道。“既然你如此不乐意见到我，我也不再自作多情，我会消失的。”慕砂跨出门槛又转身对寥若宸说：“我，慕砂，也该为自己而活了。”

直到慕砂消失，他还未消化慕砂的话。那女人是说她要离开吗？

那天起，慕砂真的不见了，没有人见过她。有人说她也许已经死了，一个弱女子能去哪？或许吧。

寥若宸不知道自己何时早已习惯了那个静静立在身旁的女子，习惯了打翻她端的茶水，习惯了对她大吼大叫。只一天，一人端进一杯茶。寥若宸却习惯性地将其打翻，那人怯生生地说：“少爷，您的茶？”他才幡然醒悟慕砂已经不在了。寥若宸示意她走人。然后蹲下身一一拾起地上的碎片，她恍若看到慕砂娇弱的身影。慕砂真的从他生活中走出去了，只留下怅然若失的感觉，真是自作自受呐……

多年过去了，许多事早已被淡忘得差不多了。

这年，北方的冬季，天空飘扬着雪花，一朵一朵嵌入大地的皮肤。已重嫁 的慕砂静静地站在雪中看着对方。他已不是当年的他，岁月的沧桑爬上他的脸庞。曾经意气风发的他，如今却这般落魄。

慕砂早在一年前就听闻江南寥家遭遇不测，一夜之间万贯家财尽失。只是慕砂曾未想过再见到他，寥若宸也未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慕砂。他曾一度用慕砂已死来麻痹自己，然而一切终归只是谎言。是他自己曾经不懂得珍惜。

迟久，寥若宸开口问道：“你后悔吗？”慕砂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恢复常态，摇摇头说：“我从来就不曾后悔过，从我披上嫁纱的那一刻起。”又是长时间的沉默。“这儿的冬天有点冷，你要小心点。”“谢谢。”寥若宸转身欲走，本来他们之间的话就不多，如今再相遇也只是如此了。慕砂迟疑了很久，最终还是开口了：“你有喜欢过我吗？”“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沙哑却略带感伤的声音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。寥若宸没有勇气转身，因为他早已泪流满面，一切终归无法挽回。

慕砂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。身后传来一阵声音，“娘子快进屋，小心冻坏了。”慕砂匆忙擦干眼泪，“好，就来。”那男子担忧地责备到：“这么冷的天，你看你的脸都冻红了。”慕砂豆大的泪珠融进雪地了，所有的情绪在冰冷的空气中传递。冰冷的雪花融化在她温暖的心间。这样也就够了。

寥若宸只一瞬间明白：后悔，已经来不及了。他曾经喜欢过那个温婉如玉的女子，却始终忘不了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子。然而是他自己分不清什么是现实存在，什么是虚拟幻想。是过分的占有欲蒙蔽了他的眼睛，看不到他身边闪着微光的暖暖爱意。悔之晚矣。

是谁说过呢？前世的五百次回头，只为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。

她曾经在他的生命中驻足停留，是他硬生生的将她赶走。在与她擦肩而过之时，却没有及时回头，握紧她的手。如果硬要说缘分不够，倒不如说不懂得珍惜。拥有，就该珍惜。

有人说：“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，而是我站在你面前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。”也许，最遥远的距离是当我知道我爱你，你却早已将那份爱收为回忆。明明近在咫尺，却犹隔千里。

我们终归行走在不同的世界里。慕砂，对不起。

无垠的苍穹，纷飞着漫天的白雪……慕砂，我爱你。

弦外音：世人都晓不在乎天长地久，只在乎曾经拥有。然而有多少我们曾经拥有的，却不知道珍惜？拥有，就该珍惜。世上什么药都有，却没有后悔药。

共 605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一篇三千多字的小说却概括了无限的爱恨，概括了太多的对错。小说用娓娓的语言告诉人们，也告诉自己的主人公：爱情不是单方面的倾情，找一个爱你的人，别找一个你爱的人。因为你爱的人不一定爱你，爱你的人却会对你呵护有加。很哲理的作品，值得处在爱中的人深思、沉思、反思、凝思、静思!【编辑：耕天耘地】黑龙江盛京银屑病医院医生淮安十佳牛皮癣医院大同男科专科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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